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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 就在有一天因為那天沒有補習,我放學後一個人來到韋力柳家作客,我啜著韋力柳從冰箱裡拿出來招待我的沙士,兩腳成「V」字,坐在他的床上,由下而上看他握著滑鼠練他的弓箭手。

  當我把最後一口沙士吞下肚子,他開口輕輕地說。

  「子恆,跟你說一件事,不要告訴利緯靈。」韋力柳的話很輕很輕,目光還是放在液晶螢幕上。

  「嗯……到底是什麼事?」我承諾,將沙士的空罐子投入一旁的垃圾筒。

  「最近利緯靈老喜歡把氣出在我身上,媽的,我是他出氣筒喔!」韋力柳臉上的表情突然轉為猙獰,看來是想起他說的,利緯靈把氣出在他身上的事情。

  「好像真的是這樣……像是上次他裝備被騙,心情鬱卒是一定的啦,不過那時候就常常對你大小聲。還有還有前幾天,我們上補習班,他不是忘了帶錢包,跟你借,不像是要跟別人借錢的人,直接打你手臂就伸出手來等著拿錢,你有點猶豫要不要借,還大聲說:『快點啦!』,實在有點沒品。」我有條不紊的分析,娓娓道來。

  「就是咩!對了,還有一件有關於你的事。」韋力柳激動地揮舞著手,看似在敘述事情,可是他比的手勢我很難理解在表達什麼。

  「有關我?快說吧。」我抿著嘴唇,吸吮唇上殘留的沙士糖液。

  「他說你、很、囂、張,說你上次段考理化考了一百分就在那邊邱,邱個鳥啊!」韋力柳語氣起伏不定,顏情充滿不屑,看來是在模仿利緯靈當時的語氣與神情。

  「喂!他怎麼可以這麼說!我付出了那麼多努力、心血,寫那張考卷時,戰戰兢兢,他可有看過?」我連珠砲地說,差點也把聽朋友說的髒話一並帶出。

  「鈴……鈴……」房間外傳來電話的聲響,韋力柳做出要我先坐著的手勢後,走出房間順手將房門帶上。

  「喂,有啊,嗯,幾點,好,那我就先去洗澡,嗯,拜拜。」韋力柳。

  差不多過了一分鐘,韋力柳回到房間裡,弓身將遊戲人物登出,轉身說:「子恆,我爸媽晚上要帶我出去吃飯,我現在要去洗澡囉,麻煩你先回家吧。」

  「嗯,不打擾了,明天見。」我揹起放在一旁的書包,向韋力柳揮手道別後,走出門外穿上球鞋準備回家。

  就在那天韋力柳對我說的那件事後,我跟利緯靈的友誼產生了化學變化,我開始對利緯靈說話的語氣帶有輕浮、不悅,放學一起回家也沒有像之前一樣,從學校到家裡的路上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下來,有兩天是一言不語的回家,唯一說的話也只有「拜拜」兩
個字。

  這段期間,我也沒有去找利緯靈確認韋力柳那句話的正確性,我討厭、我討厭輕易否定我的努力的人,我的潛意識也許早就分析好這件事,判斷韋力柳沒有造假,所以我才覺得沒有要去確認的必要吧?

  終於,代表友誼的「塔」開始崩塌,就在韋力柳跟我說那件事後的第四天,放學後我沒有等利緯靈,在等待老師放人的路隊群躲躲藏藏,就是不讓利緯靈找到,不過他好像也沒在找我……

  等到老師放人,我一股腦地快步回家,完全把利緯靈拋諸腦後。

  意料之中,隔天利緯靈果然沒再來我家等我一起去上學,七點進到教室,他獨自坐在的座位上嗑漢堡,看到我後,瞪了我一眼故意把頭轉向窗外迴避我。

  
  而我則是不理會的走到我的座位,將早餐與課本定位後,開始邊吃早餐邊準備今天一天的功課,除了今天利緯靈沒有來找我抬槓外,一切都跟平常一樣。
  
  依照以往的經驗,我跟利緯靈冷戰最快隔天就合好,再慢也是半年……或許哪天一個陰錯陽差,我們又開始如膠似漆地膩在一起。

  這幾天我一直有個想法兜旋在腦子裡,往年利緯靈對待朋友不曾那麼厚顏,但之前他為韋力柳的態度真的差太多了,所以我應該讓他知道他做錯了。

  我想我會跟利緯靈冷戰多半是想幫韋力柳,不過我用了最蠢的方法──冷戰,我們的冷戰沒有頭,所以對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,然後就會開始猜忌,往往猜的都是最壞的情況,很少人會往好的地方想的。

  不曉得是我們冷戰後的第九天還是第十天,體育課打完球回到教室。

  我手伸進書包裡,摸著、尋著。

  沒有!沒有!不見了!mp3不見了!

  我一把抓起書包揹帶,把所有的課本都拿出來,書包已經空了,就是沒有mp3的蹤影……

  我呆滯地坐在椅子上,剛上完體育課跑去洗手台沖頭的水兀自滴落地板、迸開,身子卻一動也不動。

  那天從發現mp3不見開始,我就像靈魂脫離軀殼,無力感不斷加重的情況下,聽完那天剩餘的課程。

  

 

  晚上,原本悅耳的現在我聽來都是刺耳的電話聲響起,韋力柳打來的。

  「子恆嗎?明天有什麼考試?我連絡簿忘了帶回家。」韋力柳的聲音。

  「明天喔……英文、數學兩科……」我的聲音很淡很淡,機械式地說著。

  「喔……你安抓(怎麼)啦?」韋力柳問著。

  「我上個月剛買的mp3不見了,我才剛買耶……」我述說,拿起桌上電視的遙控器,將電視的音量轉小。

  「mp3……是不是上完體育課回來掉的?」韋力柳的語氣像是想到了什麼。

  「對,你怎麼知道?」我驚訝地反問。

  「果然沒錯,今天體育課前的那節下課,我看到利緯靈在你書包旁鬼鬼祟祟的。」韋力柳。

  「照你這麼說,你認為是利緯靈拿的?」我繼續問,將話筒從左耳換到右耳。

  「我想八九不離十,不然他在你書包旁做什麼。」韋力柳一口咬定。

  「嗯,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,我要去拖地了,先這樣吧,拜拜。」我沒有等韋力柳回話,自個兒掛上話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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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二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